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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已收录] 《菜鸟皇后》(媒婆不是人3)作者:风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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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4-23 14:44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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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会说话的猫 于 2017-3-30 22:10 编辑

书  名:菜鸟皇后
系  列:媒婆不是人系列之三
作  者:风光
出版日期:2012年7月18日

【内容简介】
惨了,在宫里一向奉“明哲保身”四字为圭臬的她,
最近干了一件大逆不道且足以杀头的蠢事,那就是──
她竟然在太子本人面前大肆批评他软弱无能!
呜,可这不能怪她呀,她只是个小宫女,哪知道太子长啥模样,
更遑论对方还假扮随侍……好啦,是她自己误会他,
但是这段日子她奉命(?)与他微服出宫、体察民情,
还间接让他查获大皇子结党营私的关键秘密,
即便没功也该有劳,这说错话一事不能当作没发生过吗?
难为她为此战战兢兢,可他老兄却始终不针对此事表态,
反倒教她入住东宫,还给予特权,准她在宫里耀武扬威……
是,她承认被他这般宠爱的感觉很好,
尤其在她遇袭、他舍身相救后,更是不自禁将他刻上心版,
原以为两人甜蜜度日便罢,却传出他将选妃的消息,
无法忍受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,她毅然决然的选择搬入冷宫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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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4-23 14:44 | 显示全部楼层

 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

  楔子

  冷宫,有史以来皆为失宠抑或废黜妃嫔所住之处,通常位于皇宫内最偏远的一隅,人声寂寥,清肃冷僻,不知困死多少寂寞芳心。

  只有一个人,在冷宫内活得自得其乐,甚至暗自希望这个鬼地方永远别感受到皇恩浩荡,她便是这冷宫里屈指可数的小宫女—— 师元儿。

  由于当朝皇帝不好女色,在皇后范氏过世后,只将贵妃庄氏扶正,其他妃嫔的数量则一只手指数得出来,后宫在强势的庄氏掌理下全乖得像绵羊似的,哪里会有被贬到冷宫的机会呢?

  因此,师元儿便捡了个大便宜,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日出前起身洒扫庭院,再换壶热茶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的主子,然后就……就……就没有了。

  这代表着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,全都是她自己的,别人不但管不着,也懒得管。毕竟“冷宫”就代表着“不能出头”,能不被分到这里就不被分到这里,若不是老到觉得人生没希望,或者被其他有权势的宫人排挤,谁想待在这冷冰冰又混吃等死的地方?

  只有师元儿,她是自动争取到这儿来的,因为冷宫宫女的月俸并不比其他宫室差,虽然少了各宫娘娘们的赏银,但她有的是攒钱的法子,这里拼一拼、那里凑一凑,除了每月拿钱回老家给寒窗苦读的亲弟弟,还能存些银两。

  谁教她父母双亡,一切只能靠自己呢?

  这天,师元儿一如往常在天还没亮前起身,打理好自己后,便想着先至膳房沏壶热茶,然而才出门口还没走至中庭,就看到花丛深处亮着一抹红光,在天将明未明之时乍隐乍现。

  “那是什么?红灯笼?”她纳闷地往前几步,果然看见一盏红灯笼,虽然在阴暗中显得模糊,却也能看出提着灯笼的,是个身着宫女服的老妪。

  在冷宫里混了两、三年时间,师元儿已经算是地头蛇了,这宫里上至树上的鸟儿下至搬稻米的老鼠,她没有不认识的,但就是没看过这个老宫女。

  平时宫里人大多嫌这地方晦气,没事是不会来的,那眼前人究竟是谁?

  她不由得提防了起来,防备地唤了一声,“喂!是谁站在那儿?”

  老妪并没有反应,仍是静静地站在原地。

  “这位嬷嬷,你不是这一宫的吧?你不出声,我就过去喽?”师元儿起了疑心,又靠近了一些,那抹惹眼的红灯笼居然在一眨眼间不见了。

  她急忙跑到方才老妪站立的地点,正怀疑自己是否遇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时,眼角余光却又瞄到花园入口的地方有个人影,那老妪已不知何时移动到那儿了。

  “你等等!别走!”她急忙喊道。

  虽说自己任职的是没有主子的冷宫,但让不认识的宫女这么自由的来来去去,行踪又如此可疑,万一哪天上头的管事太监发现,她的悠闲生活大概会从此告终。

  师元儿朝花园追去,那老妪却又走到花园外面;她跑出花园,老妪就立在廊下;她朝着回廊狂奔,那老妪却又换到别处,总是能先她一步,且和她保持着固定的距离。

  她跑到气喘吁吁,几乎要叹息自己是否该去和御医大人套套关系抓药补身,否则怎么体力这么不济,连个嬷嬷都追不上?更惨的是,即便是一大清早,偌大的皇宫也应该有一大堆人,但她这一路上偏偏就是一个都没遇到,连想请个人帮她拦住老妪都没办法。

  突然,鸡鸣声起,天已大亮,师元儿脚步乍停,这才惊觉自己早上该做的事都没做—— 冷宫里满院的落叶还等着她,昨天泡的茶现在搞不好结冰了,她自己甚至连早膳都还没吃……

  而那老宫女呢?如今早已不见踪影。

  “糟了!”她急忙回头,想快些将自己的事情做完,但在看清了四周景色,假山流水、草木扶疏,还有个小湖在前头时,她不禁怔愣了下。

  这……这什么鬼地方啊?

  打从进宫后,她任职的地方就是冷宫,平时行动范围也局限在冷宫方圆不出一里的地方,皇宫里最远顶多走到膳房,这会儿光顾着追人,也不晓得到了哪里,教她怎么回去?要是擅闯了不该闯的地方,可是要杀头的啊!

  思绪至此,她一张小脸不由得皱了起来。

  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  此时身后传来一道温润却低沉的男声,听起来就像是在上位者的语气,令她全身寒毛瞬间直竖,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。

  僵了一下,她怯怯地回头,先行了一个宫礼,而后才慢慢抬起头。偷偷扫了一眼来人的模样,她不禁脸色一白,差点连冷汗都吓了出来。

  “这位大人,奴婢……奴婢只是迷路了。”她战战兢兢地试探着说,毕竟眼前人看来十分不凡。

  长相不俗,体格也算挺拔,身着文士服,质料看来不差,可身上却没有任何佩饰。虽然对方穿的不是龙袍也非蟒袍,但那不怒而威的气势,还真不像一般人会有的。

  “我不是大人。”那男子沉吟了下,仍是面无表情,口气倒算温和,就是有种莫名的威势尽显于言语之中。

  不过他的回答却令师元儿微微松了口气,开始敢直视他了。

  这一大清早,有头有脸的官都上早朝了,他大概是哪位王公大臣的谋士或随侍之类的,才会穿得这么轻便吧?

 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,但此时那男子再度开口,让她微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。

  “这里是太子静修的地方,你怎会迷路迷到这里来?”

  太、太子 师元儿的脸蛋抽搐了一下。那红灯笼嬷嬷哪里不跑竟跑到太子这里来,这不是存心整人吗?

  幸好这人说他不是大人,那就是连个品阶都没有喽,也许那出众的气势只是因为在太子身边待久了,近朱者赤吧。

  虽然同样身为奴才,不过为保万一,她还是有些拘谨地道:“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里,兴许是方才天还没亮,拐错了弯吧。”

  “你没有被侍卫拦下吗?”那男子眉一皱。

  他的表情才一转变,天就好像黑了半边,师元儿忍不住在心里忖度着,这家伙这种惊人的气势究竟是怎么练的?一开口彷佛全天下都该听他的话似的。

  “奴婢……奴婢确实没遇到。”早知如此,她宁可遇到侍卫也不想遇到他啊。眼见苗头不大对,她只能转移话题道:“这位大……哥,你又怎么会在这里?太子应该正在习文或习武,你怎么没在一旁随侍?”

  换个称呼拉近点关系,这招她可是屡试不爽,就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及八面玲珑的好功夫,可是在皇宫里上下通吃呢。

  听到她的一声“大哥”,男子脸色变了变,随即又恢复正常。“太子今日没有课程。”

  “没有课程?那大哥你快去服侍吧。瞧大哥你这副英明神武、才智过人的样子,肯定前途无量,若太子因此怪罪下来,那就不好了。”这时候,即使要她昧着良心说出对方有三头六臂之类的鬼话,她也连眼都不会眨一下,毕竟快些劝走他,她才好脱身啊!

  仅说几句话就知道他才智过人?男人神色淡定的俊毅脸庞,终于露出了狐疑的表情。“你要我去服侍太子?你知不知道我是谁?”

  “不知道。”她老实答道,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:“那……大哥知不知道我是谁?”

  “不知道。”男子也坦然说道。

  “很好,你不知道我是谁,我也不知道你是谁。”师元儿点点头,朝着他僵笑了一下。“所以你就当作没看到我误闯太子的地盘,我也可以当作没看到你在这里偷懒,这样岂不两全其美?”最后,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,“那就这样了。这位大哥,咱们对话就到此为止,各走各路吧。”

  话一说完,她不再罗唆掉头就走,但才走没两步却又折回,一脸尴尬地走回男子面前。

  “呃……大哥请问一下,膳房怎么走?”

  男子仔细瞅了她半晌,似乎在考虑什么,最后只是伸出了修长的手指,指着某个方向。

  “嘿嘿,谢啦。”师元儿甜甜地笑了笑,而后朝他指的路线疾步离去。

  待她走出花园,男子身边突然闪出一个人影,一位身着侍卫服的人单膝跪下,双手作揖恭敬地朝男子问道:“殿下,要追吗?”

  男子望着师元儿离去的方向,淡淡地摇了摇头。“罢了,让她去吧。”

  第1章

  仁和有余,威信不足,卷不离手,茫不知疾。

  天未明之际,慕韬天便站在他一向静修之处,思索着这句话。

  这是朝廷里某位大臣的奏章里,对他这个太子的评论,父皇将这句话转述给他,要他自己好好想一想,究竟他该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不足之处。

  为人仁恕宽和,却少了身为帝王的霸气与威信;书读得满腹经纶,却不知民间疾苦—— 他知道,这应该不仅是一位大臣的评论,而会让父皇转述,恐怕是朝廷里大多数人的共识。

  事情,也许要从皇家的系族说起。

  当今皇帝由于妻妾不盛,只生了三子一女,大皇子慕听天为一身分低微的奴婢所生,因此即便贵为长子,仍与太子之位无缘。然而慕听天对政事着实下过一番工夫,因此在朝政上甚得皇帝倚重,大臣们也十分佩服他的能力。

  二皇子慕韬天,则是已逝皇后范氏之嫡子,纵使不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,却是皇帝及百官眼中名正言顺的太子。

  从小,皇帝便请来高明的老师细心教导他,务求将他变成一位文武双全的明君,也因为范氏只生了他一个儿子,因此皇室细心保护着他,大皇子慕听天甚至自愿揽下太子应当亲为的朝政之事,只求让他能专心在学习上,更愿于未来太子继位后,以摄政大臣之位协助,直到新君能独当一面,此举也让皇帝十分欣慰。

  依古礼,太子无须上朝,除非皇帝要求;又或者皇帝外出不在宫内时,才由太子代执朝礼。然而这些事大皇子全包了,故真正的太子从未上过朝,即使精通文韬武略,却一直没有实际政绩,民间的事全是由太子太傅那里听来的,更别提战事上他连个敌人都没有真正杀过。

  三皇子慕戎天则是当今皇后庄氏所生,庄氏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,但慕戎天个性却鲁莽冲动,对政治完全没有兴趣的他,习得一身好武艺后就从了军,倒也替朝廷打不少胜仗,北方大敌狼族甚至称他为“杀神”。

  小公主慕宛蓉亦是先后范氏所生,慕韬天的亲妹妹,个性懦弱胆小,深得二皇子与三皇子的疼爱,是唯一对朝政毫无影响力的皇室成员。

  因此综观而言,大皇子有政绩,三皇子有战绩,而身为太子的慕韬天,却像只养在精舍里的孔雀,看着屋顶就以为是天了,什么绩都没有。

  朝臣短短十六字的评语,正切合了他的心病,这教他如何不深思、不琢磨?

  摇了摇头,慕韬天长叹口气,脑际忽然闪过一个身着宫女服的娇小身影,令他淡漠的表情中流露出几不可见的笑意。

  方才在他苦恼之际,竟然闯进了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宫女,说的话简直让一向严谨的他哭笑不得。不过也因为有了这个插曲,让这烦闷的清晨似乎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。

  “高毅,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?想要让群臣认可我的才能,并非一蹴可几的。”他问着身边态度恭敬的冷面男子。

  高毅是他的随身护卫,武功深不可测,有旁人在时,高毅只隐在暗处,不会出现,然而若有紧急情况,即使舍了这条命,他也会保主子周全。

  这位冷面护卫虽很少说话,但只要说了总是字字珠玑,因此慕韬天十分重视他的意见。

  高毅沉吟半晌,言简意赅地道:“属下习武时,遇到困难的招式练不起来,就再从头练简单的招式,由简而繁、由易而难,一遍不会就操练两遍,直到融会贯通了为止。”

  “所以,凡事该从根本做起,是吗?”

  “是,殿下。”

  “看来我的确是太拘泥了,读万卷书却不懂实践,又有何用?”慕韬天若有所悟,脑海里却第二次闪过师元儿的身影。“如果我能像今晨那个小宫女,行事跳脱不墨守成规,也许便不会招得朝臣们如此评论。”

  “殿下,你该让属下拿下她的。”说到那小宫女,高毅微微皱了皱眉。

  “拿下她之后呢?斩了她?只因为她天暗走错路?”慕韬天想起那不算美艳却清秀有余、古灵精怪的小脸蛋。“得饶人处且饶人吧,我还满喜欢她的。”

  “殿下?”第一次听到太子说喜欢一名女子,还是个鬼鬼祟祟的小宫女,高毅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。

  瞧着属下难得变脸,慕韬天心知他会错意了,不免气恼。“你想到哪里去了?那小宫女是个有趣的人,斩了可惜。这皇宫里已太过沉闷,不需多造杀孽。”

  高毅松了口气,又恢复一贯冰冷的表情。“殿下太过仁恕了。”

  “我知道,这就是我的问题所在。”慕韬天神色凝重,心中长叹了口气。“所以就如你习武要由根本融会贯通一样,我想微服出宫一趟,好好体察一下民情,也来个由根本做起……对了,你身上的腰牌给我。”

  高毅身上的腰牌是太子身边近臣才会有的,见腰牌如见太子,亦是危急时的救命符,但在高手高毅身上可说是完全用不到,这回出宫,慕韬天想先借来放着,说不定会派上用场。

  闻言,高毅注视着主子的表情丕变,无言的解下自己腰牌奉上。

  他提出自己习武由基础开始的用意,是要主子实际上朝去听大臣朝议,而不是亲自微服下民间,要是出了什么意外,他这随身护卫十颗头都不够砍。

  太子殿下的“从根本做起”,未免也太根本了吧?他只能祈祷慕家的列祖列宗有灵,保佑一下这位从未出过宫的未来皇帝了。

  除了冷宫的月俸,师元儿攒钱的另一个招式就是寄卖。

  在宫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多,她时常和其他局司的宫女们套交情,因此人缘还不错,偶尔和织造局的女工们讨些碎布做成小钱囊,又或者和酒醋局的师父们要些酿酒醋的渣滓再制成小糕点等,这些全都能拿来卖钱,对宫里来说是废物的东西,对她的生计帮助可不小。

  而在冷宫深处的围墙,有一个隐密的小洞,平时被杂草盖住,巡逻的宫卫根本不会发现,也因此,这小洞成了师元儿溜出宫卖东西的地方,只要掐准了巡逻的时间躲过那些宫卫,天子的住处和民间她可是来去自如。

  皇城外有两大市集,一为东市,一为西市。东市大多卖些上流阶级的东西,如织锦绸缎制成的衣服、古玩玉器,或者稀奇的外族商品等,林立的酒楼也全是豪奢气派,因此在这儿开店的商家大多有强大的后台,来客也几乎非富即贵,只是通常低调不彰显。

  至于一般平民的买卖,则大多集中在西市,和东市比起来,西市只能说是龙蛇混杂,什么东西都卖,从日常什货到珍稀禽鸟,只要说得出的店家就拿得出货。

  热闹的西市由一大清早卖到宵禁暮鼓响起,街上都是满满的人潮,各族方言嘈杂,各种混乱的情况都可能发生,和东市隐然成形的秩序形成强烈对比。

  师元儿制成的东西,就寄在东市的一家小店铺里卖,由于材料都是皇家上选,加上她手巧,品质自然不在话下。而她能搭上这家小店铺,也是靠她在宫里的人脉广,上下打点了管事太监,再透过关系经人中介而来。

  不过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,知情者拿了好处往往隐而不宣……也是,皇宫里的秘密这么多,随便一件拿出来都能动摇国本,有谁会去在乎一个小宫女偷溜出宫卖东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?

  这天,师元儿便由小洞溜了出去,先至东市的小店铺收取托售的卖金,接着再将新制好的小钱囊交给店铺的当家。看着当家笑咪咪的接过钱囊,足见这小东西销路应该不错,让抽成的当家十分满意。

  离开店铺后,师元儿瞧了瞧天色尚早,横竖宫里没事,不如就在街市上晃晃,说不定能让她找到些赚钱的新门路。但才走没两步,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醇的男声,让她在大热天里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
  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微服出巡的慕韬天,才踏出宫门没多久,便看到这个眼熟的小不点。早上放过她了,但那是在宫里,这会儿既是在大街上,就不能这么容易放过她。

  师元儿心里直叫苦。天呀!同样的声音、同样的语调、同样的问话,这不是早上她才在宫里听到吗?怎么鬼打墙的又在大街上听到了?

  她硬着头皮转身,果然又是太子那个随侍,瞧对方只是只身一人并没有大队人马,她悬着的一颗心先放下一半,但难关可还没过去。

  “如果我说我今儿个放假,你信吗?”她干笑着打哈哈。

  “那我早上就不会见到你了。”放假的宫女一早就该打包走人了,哪里还会在宫里晃来晃去?

  “好吧,我承认我是溜出来的。”师元儿睁着灵动的眼,心思急转着,“不过大哥应该也是溜出来的吧?否则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?”

  他算是偷溜出来吗?慕韬天思忖着。

  这回出宫他只带了高毅,只是因为后者长相气质太过惹眼,因此还是隐在暗处,除此之外,宫里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,所以……应该算是偷溜吧。

  见他默认了这回事,师元儿那另一半悬吊的心也放了下来。“既然咱俩都是偷溜的,那老大也别笑老二,你过你的阳关道,我走我的独木桥。”说完,她又想故技重施,掉头便走。

  但这次没那么容易,也不知道慕韬天怎么出手的,居然拎着她的衣领,又将她揪了回来。

  “你不能走。”他紧盯着她,试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蹊跷。“你认为我会第二次放走一个大清早在太子静修处鬼鬼祟祟、如今又偷溜出皇宫的宫女吗?”

  “我手无缚鸡之力,能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?”瞧他依旧一脸冷淡的表情,师元儿没辙,只好双肩一垂实话道:“好吧,我老实告诉你,我出宫是为了攒点钱。”

  “宫女有俸禄。”虽然他不管事,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。

  “那一点儿哪够啊?”说到这个,师元儿就来气。“你知不知道我服侍的……那一宫,宫女月俸一个月才六两,但如果要让自己日子好过些,光是孝敬上头的管事太监就要先花掉一半。万一管事太监想讨好主子,又再从我们小宫女身上扒一层皮,这样哪里够用?”

  “区区一个管事太监,居然能只手遮天?”慕韬天表情一沉。

  “这大哥就不懂了,宫里管事的都是太监,那太监是谁管的?司礼监嘛。司礼监最大的总管太监服的是谁,你想一想就明白了,我们小宫女哪敢吭气?”师元儿说得隐讳,但答案简直呼之欲出。

  虽然脸上表情没多大变化,慕韬天却有些意外自己听到的事实,他知道宫里结党营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,但若最后结党结成了一个大党,权力全倾向一个人,那么哪天这个人在暗地里兴风作浪,谁管得住?

  宫里司礼监的总管太监,慕韬天记得……是杨伟吧?而杨伟最亲近的人……

  是大皇子慕听天。

  师元儿见他表情阴晴不定,知道自己的话说动他了,便开始装可怜。“大哥,你可别说是我说的,若是传出去,明日你大概就看到我吊死在宫里了。你要知道,我出来攒钱是因为上有八十老母,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……”

  她话说得天花乱坠,慕韬天可没昏了头,又恢复那冷然的模样。“你看来不过十八上下,不可能有个八十老母;入宫服侍的宫女,更不会有嗷嗷待哺的孩儿。”

  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,她只好讪讪地道:“是没有,不过我确实有个寒窗苦读的弟弟,全赖我这份俸禄生活着,这我可没骗你。我弟弟天资聪颖,必然是国家未来的栋梁,若你告发了我,他顿失依靠届时无法科举,那是朝廷的损失,你便成了大罪人。”

  这……这算什么指控?慕韬天被她说得啼笑皆非,淡漠神情有了一丝松动,不过她说的什么寒窗苦读的弟弟,他倒是信了一半。

  “你还是不能走,等我回宫查明了你的身分,证明你没有诓骗我,自然会放了你。”他没再揪着她,因为凭她三脚猫的身手,不可能从他身旁逃脱。

  她无奈。“那现在该如何是好?要我跟着你走?可是我宫里还有事要做,万一误了工作,我连这个月的俸禄都有问题。”

  “若查明了你没有骗我,我自会为你说情。”既然她认为他是太子的随侍,慕韬天便顺着她,也免得曝露了自己的身分。“走吧。”

  师元儿在心里叹了口气,认命的跟在他屁股后头,心里直想着脱身之计。然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,只见眼前这家伙在东市里晃来晃去、东看西看,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。

  “你究竟要去哪里?”她终于受不了的发难了。她可没像他体力这么好,走了半天脚都不会酸、口都不会渴的。

  “我……太子想体察民情,我便到这市集上代为看看百姓生活的情形……”慕韬天坦白地道,但还是巧妙地隐瞒了身分。

  “天啊!我以为当朝太子已经够……够脱离世俗了,想不到连你这个随侍都这么清高?”师元儿硬是忍住批评上层那些会被杀头的话,谁教眼前这人是太子的人马。“东市聚集的都是些有钱人和大官,个个钱赚得盆满钵满、人吃得脑满肠肥,哪里瞧得出什么民生疾苦?”

  “那我该去哪里?”这时候,慕韬天突然发现眼前这丫头的用途了。

  鬼点子在心头一闪而过,师元儿嘿嘿一笑,要拜托她,可不是平空就能让他如意的。“我能带你去,包准你有收获,不过咱们得交换一个条件。”

  “什么条件?”

  “很简单,回宫之后你就当没见过我,更不准告发我,否则你在太子面前可是无法交代啊,嘿嘿嘿……”

  达成协议后,师元儿二话不说带着慕韬天来到了西市。

  见到和东市完全不同的风俗民情,人山人海、闹市嘈杂,慕韬天难得和人群靠得这么近,只觉得快不能呼吸了。

  但同时,他也感到很新鲜,第一次知道原来这肉是摆在光天化日下血淋淋售卖的;第一次看到原来京城的姑娘家很大胆,会对着他抛巾子;第一次发现外头很多在宫中看也没看过的外族新奇商品……

  不过,人民似乎没有想像中富足,衣衫褴褛的乞丐四处可见,菜摊上的蔬果看来也没那么新鲜,摆摊的小贩从垂垂老者至髫龄稚儿都有,甚至还有人喃喃地在咒骂朝廷。

  “熟读圣贤书,不能救一人。我想……这确实是我该知道的。”光是踏进西市,他便有很深的感慨,这才是真实世界的人生,多么鲜活、多么残酷。随着越往街市深处走,他的表情也益发凝重。

  “呃,这位大哥,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紧绷?你知不知道你的气势很吓人?人人都对你敬而远之,那还体察个头啊?”瞧他因她口出不雅之词而皱眉,那股气势更炽,师元儿识相地改口,脸上马上换成笑咪咪的谄媚样,“我的意思是……大哥的仪表太出众了,与这西市格格不入,会引人怀疑议论的。”

  她说的不无道理,但这王者之风与生俱来,岂是他能控制的?慕韬天微微一想,便支使她到一旁的布行,买了一套现成的平民衣物让他换上。

  换好之后,果然他看来就没那么显眼了,顶多就是个气质相貌比较出众的平民,她也觉得站在他身边不那么紧张了。

  “这样好多了。”师元儿瞧他似乎对自己的新装扮感到十分新鲜,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使命感,觉得要尽力帮助他。“大哥既是来体察民情,应该想知道大伙儿心里想什么吧?如果你能保证不在事后回来砍了那些无意说话大逆不道话语的人,那么我就带你去听。”

  “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喜欢砍人的人吗?”慕韬天自认不好杀戮,个性也非残暴一派,连大臣们不也说他“仁和有余”吗?

  师元儿不禁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,直到现在,这随侍始终没有实际对她做出告密或害她受处分的事,所以应该只是表面上严肃,事实上是个好人吧?不过……这家伙生得还真不是普通俊俏,令她心跳忍不住岔了一拍。

  发现自己这么打量一个男子好像有些失礼,可她心里的感觉就是很怪。

  “看来是不会。你是太子身边的人,想来也不会乱砍人。”她清了清喉咙,好掩饰尴尬。

  “此话何解?”他对她的评论来了兴趣。

  “否则第一个被砍的,就该是我。”谁教她今天诸事不顺,做什么坏事都遇到他。“太子的宽和是出了名的,要不是民众还盼着有个仁君会继任,依眼下朝廷里朋党倾轧的情况,皇帝又不管事,兼之物价飞涨,人民苦不堪言……唉,说不定早就动乱了。”

  这也是当她知道眼前男子是太子人马时,还心存侥幸的最大原因。如果换成了是大皇子或皇后的人马,前者城府深沉,后者心狠手辣,她大概什么都不需要辩解,自己先投江算了。

  听到她的褒奖,慕韬天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,大臣们诟病的性格,到了百姓口中居然成了推崇。“有些话可不能乱说。”但他还是提醒了她,这么到处乱说,就算他不砍她,也有别人想砍她。

  “我已经说得很含蓄了,若这样也要砍我,等你听到百姓心里真正的声音,那大概要屠城了。”她这才领悟眼前的人果然和太子有着同样的特质,是个循规蹈矩的木头。“走吧,跟我来。”

  她领着他来到一家热闹的酒馆,里头的人形形色色,说着不同语言的外族,还有只顾着喝酒的独行侠、大声 喝的食客等等,他的气质在这群人之间显得格格不入。

  不过在这地方出现什么人都不奇怪,反正慕韬天也穿着普通,大伙儿顶多多看他一眼,就别过头吃自己的饭了。

  然而跑堂的店小二见到他,却是眼睛一亮,心想这主儿神光内敛、贵气逼人,即使布衣仍不掩其神采,便领着他和师元儿到了靠窗的一个好位置。

  才刚坐下,慕韬天就听到一些人在评论时政,又说到一些市井上的小道消息,他全默默记在心里。师元儿果然说得没错,要听消息,不出这些青楼酒坊。

  “客官要用些什么?”店小二殷勤地招呼着。

  “等等!”师元儿眼神飘向眼前的慕韬天,露出个算计的笑。“大哥,身为‘要员’,你的薪俸应该不少吧?那这一顿……”

  “算我的。”身为太子,他会和她计较这一顿吗?慕韬天摇了摇头,这小宫女的言行很脱序,几乎让他开了眼界。

  那她就不客气了,一开口就是道大菜。“先来个你们的招牌菜酥鳞鳜鱼吧。”

  然而她才点第一道,店二小便面露难色。“这……客官,我们这儿已经好一阵子没有供这道菜了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以前曾吃过一口,她就此念念不忘,想不到这道菜居然没了?

  “唉,说来话长,总之现在京里的鳜鱼太贵……应该说,什么鱼都贵,我们就算进了鱼,这价钱也没几个人吃得起,加上鲜鱼又不耐久放……唉,姑娘若要吃鳜鱼,去东市试试说不定会有,只是价钱恐怕要斟酌斟酌。”店小二边说边叹气。

  师元儿只是扼腕吃不到这道料理,但慕韬天却听出了些端倪。“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形?”据他所知,鳜鱼并不是什么珍稀鱼种才是。

  “客官有所不知,这鳜鱼由江南来,我们原本有固定的合作卖家能大批购入,想不到最近江南的渔获一下子断货了,码头进来的鱼很少,要买得要高价买,这……我们哪撑得住啊?”

  “断货?竟有此事?”慕韬天微蹙眉,不知江南巡抚有无将此事上报?

  “是啊,偷偷告诉客官,听说渔获短少的原因,和最近势头很旺的罗刹教有关,他们是这两年才兴起的教派,势力大着呢,所以没什么人敢去问。唉,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。”店小二直摇着头说,“两位若要点鱼鲜类,小店真的没有,尽管请便。如果要点别的菜,再叫我就行了。”

  语毕,店小二沮丧地走了,想必今天他已因这个原因走掉了不少客人,连留客都懒得留了。

  慕韬天心忖这件事可大可小,但那所谓的罗刹教若没有人撑腰,生意如何能做得如此无法无天?

  心想自己该查查这件事,他目光又不由得望向师元儿,想不到入目的画面却让他忍不住想发笑,一向淡漠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。

  只见她投给他一个十分哀怨的眼神,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瘫在桌上,和刚才点菜时的神采飞扬简直判若两人,口里还不住嘟囔着,“唉……我的酥鳞鳜鱼啊……”

  “你真这么想吃?”他扬起眉问。

  “当然,难得有机会敲你……啊,不,有机会帮太子查明这民生大事,当然要亲身试验,以身报国啊。”她说得悲愤,天知道是不是悲愤自己吃不到高级佳肴?

  算她的歪理过关。慕韬天只觉得和这丫头相处,简直比和高毅那闷棍子相处要有趣千倍,更比在宫里面对那些太监、大臣、太傅要有趣万倍,思及此,他居然有些舍不得放她回去了。

  “走吧。”他突然起身,望着她的眼神有种不明的情绪。

  “咦?你要去哪儿?”师元儿急忙起身拉住他,“吃不到鳜鱼时鲜,还有别的嘛。八宝饭、酱烧肘子、蒸肉包……”

  慕韬天压低了声音,“如果是到东市吃这三道菜,外加酥鳞鳜鱼呢?”

  “走!我们马上走!”师元儿不再罗唆,反而主动拉着他就要离开。

  慕韬天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,也不介意她拉着他衣袖的态度是否合宜,就这么任她拉着走。想来隐在暗处的高毅看到这一幕,应该眼都凸出来了吧?

  至于会任由她这般放肆,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直率的她,其实挺可爱的。

  第2章

  师元儿与慕韬天到了东市里临河的一家大酒楼,选了三楼一个近窗的位置。

  这家酒楼最大卖点,就是河岸的美好风光,常有京城里的纨裤子弟在此办诗文会,名为吟诗作曲,实为风花雪月,也让酒楼染上附庸风雅之气,因此,来到这里的人肚里都有点墨水,店内的气氛自然高雅不落俗套。兼之此处近临码头,各地运来的时鲜都能第一时间送达,高朋满座自是不在话下。

  点了快十道好菜—— 当然还有师元儿一直垂涎的酥鳞鳜鱼,慕韬天便问起近来京城里渔获运送量锐减的情形。

  那店小二闻言同样苦着一张脸,却是有苦难言,只能依慕韬天吩咐去楼下请能解答的人上来,其中一个就是掌柜。

  在他们刚进门时,掌柜就觉得此二人虽然衣着平常,但气质不凡,所以才给他们有个临河的好位置,如今又问到这么敏感的问题,他自然要亲自过来看看。

  至于另外一个人,便是那漕运众帮派里拥有最多船只的船东陆老大,他恰好也在酒楼里用餐,在掌柜的邀请下,一同上楼了解情况。

  众人见面后先是寒暄一番,陆老大听了慕韬天的问题后,诧异地问道:“不知老弟怎么会问起我们鲜鱼短缺的问题?若你只是好奇,那我建议老弟你还是别管,这事恐怕不是你管得起的。”不知道自己叫“老弟”的对象便是当今太子,陆老大叫得还挺亲热的。

  由于菜还没上桌,师元儿听得有趣,就替慕韬天答道:“陆老大你可别小看了这位……呃……这位‘老弟’,他可是能直接上达天听的人呢。”她淘气地指了指天空。

  众人不解地看向慕韬天,只见他表情不变,不疾不徐地亮出一面腰牌。

  掌柜与陆老大长年在东市混,见过的达官贵人多了,怎会不知那是什么,随即脸色一变,态度马上不同起来。

  陆老大一个抱拳,语带歉意地道:“失礼了!小人有眼不识泰山,大……”见慕韬天使了个眼色,他随即改口道:“老兄请勿见怪。”

  此时菜一道道上桌,掌柜的招呼也变得更殷勤,众人用了点菜后,他才长叹口气道:“这位老兄问起鱼鲜,的确是问到了点上,断货的原因却很难一言以蔽之……这该由我们陆老大来替你解释解释。”

  听到“老弟”在一转眼全变成了“老兄”,师元儿忍不住噗哧一笑,结果被慕韬天不着痕迹地横了一眼,以示警告。

  陆老大只能苦笑,“其实不只京城的渔获运送量短缺,只要是往北的货物,无一不漫天喊价的。这个中原因老兄你往窗外码头一看,便可稍见分晓。”

  众人遂往窗外看去,但见河岸天清气爽,河道上船只三三两两,只有些游舫什么的,码头处空荡荡,一个人都没有,倒是有几只雀鸟,争着吃栈道上散落的榖米。

  师元儿听到他们聊天的内容,也拉长了脖子往窗外一看,“咦?以前都是满满卸货的船呀,现在怎么只剩几条渡船呢?连河道上航行的船只都这么少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  “船舫交错,掩碧波;财货聚积,蔽栈道。书上皆称京城货畅其流,我虽对漕运不熟,也知京城码头不该是现在这样。”慕韬天沉着脸道。他虽然从小深居皇宫中,但平时阅读大臣们的疏议文章等,也知京城不可能如此冷清。

  陆老大见他看出了门道,顺着他的话诉苦道:“老兄说的是。近来京城许多商品价格飙涨,可不只这鳜鱼难买,因为罗刹教在江都至山阳间的航道拦船,要求支付大笔过河费,若船家不从,则之后的航程便会因不明原因而毁船掉货等,因此船家大多只能付钱了事,或者根本就不载了,如此一来,北方物价自然随之上涨。”

  “当地官府不管这件事吗?”慕韬天无法理解,这么大的动静官府不可能不知道,除非他父皇养了一群废物。

  “该怎么说呢?罗刹教做事虽嚣张,却也十分机警,官府根本抓不到他们的把柄,所有毁损的船只东家都弄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被攻击的,总不能诬指罗刹教,官府自然也没辙。”陆老大自己也是受害者,说得义愤填膺又无可奈何。“可是大伙儿明明都是得罪他们之后便立即出事,却是敢怒不敢言。”

  掌柜也听得满腹怒火,搭腔道:“就不知官府是真查不到,还是受到压力才查不到,哼!”

  这句话令慕韬天陷入思索,所以罗刹教背后的势力,是连官府都敬畏不已的吗?

  “因一派一教而导致民生痛苦,物价上涨朝廷却不闻不理,确是执政者有愧于百姓……这件事,我不会置之不理。”他暗自下了决心,非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,还百姓公道不可。

  陆老大与掌柜面面相觑,虽不明白这太子的手下怎么敢有这么大的口气,不过他坚决的气魄倒是很有说服力,令两人莫名地相信他或许真能办得到,不由得连连道谢。

  直到慕韬天当下与陆老大约好等会亲自到码头的船行看看,大伙才真正相信他这事是要管到底了,便分别告辞前去安排。

  等他们离去后,慕韬天这才有余裕去注意身旁一直沉默着的师元儿。

  只不过当他头一转,目光触及那整个头都快埋到饭碗里的丫头时,一股荒谬的笑意便油然而生。

  她的反应总是和一般闺阁女子不同,有人吃饭会吃到彷佛连碗都要吞下去的模样吗?

  “有这么好吃?”他真是开了眼界,从没有人胆敢在他面前如此不拘小节,至少那些郡主小姐、表姊表妹,面对他可是端庄得很,哪像这丫头,吃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
  “当然,我这辈子第一次在东市的酒楼吃东西啊!果然有钱人吃的东西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,这鳜鱼就是酥了一点,甜了一点。”她在说话的同时,双颊仍鼓鼓的,还很好心地往他碗里夹菜。“你也吃呀,再不吃,等会儿都被我吃完了。”

  瞧她那模样和小猪有什么两样?这会即便镇定如慕韬天,也克制不住真的笑了出来,他这才发现近十道菜几乎被她扫去一半,而自己碗中的菜肴早已被她盛填得尖了起来,厉害的是她还能在这尖端上再添一片鳜鱼肉而不倒下来。

  “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,留点形象行吗?我虽不敢自称掷果潘安,倒从没有女子会在我面前如此恣意大吃。”他啼笑皆非地望着面前菜肴都快与眼齐高的碗,心想连服侍他的太监都没这么勤快。

  “就算你是太子,这一顿,我也要这么大吃特吃。”她大言不惭地道。

  “哦?怎么说?我以为宫女在太子面前该更拘谨?”

  “那是因为太子是众宫女的理想夫婿啊。”

  她才赞美太子一句,沉着如慕韬天心里便不免有些飘飘然,但下一句又立刻将他击落地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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