瑶琴 发表于 2014-2-7 19:54

[不会做饭]的女青年,只能去做第三者

不会做饭的女青年,只能去做第三者;不会做饭的文艺女青年,只能被他们潜规则。



宝璐厨房纪事
文/杨宝璐

第一次炸丸子的时候,捏好团,随手一掷,正中当空扔进了油锅。热油四溅,举起锅盖抵挡,好比一把天罗伞罩住唐门暴雨梨花针。老妈一铲子敲下来,做饭还是打仗?一点都不专业。葱切丝姜切末,酱油里过一道,丸子就光华灿烂地染上酱香的颜色与味道。这种艺术,我真的很欣赏。
放假窝在家里研究做菜,实在是因为一首歌。
是朋友信誓旦旦地说,有首歌特别适合你,好奇去听了下,大晚上听的,听得我惊心动魄,手一抖差点掀了桌子。歌里说——不会做饭的女青年,只能去做第三者;不会做饭的文艺女青年,只能被他们潜规则。
当即拍桌,他妈的,做个饭而已,老子信了他滴邪。
前几天看张嘉佳的段子,他说,女人都爱包包,关键看她愿不愿意问你要。觉得无比精妙。按照这个推理,女人都爱听好话,看她愿不愿意听你的好话;女人都爱做饭,看她愿不愿意给你做。熬山楂水煮饺子炒莜面不算,宿舍里怡情养性折磨室友的低段位杂耍,能作数么?


爱做饭者,必然先要有一颗爱吃的心。从这个角度讲,我着实是个低端的吃货。
所谓高级吃货,必备的技能之一就是能够开疆拓土。这点上菜菜、周儿、Q宝宝和燕子小姐都很到位,眼角一瞟,开发的新品种都不出好吃的范畴;低级吃货就是只吃自己爱吃的东西,吃到恶心为止;而渣级吃货,就是跟在高级吃货后面拣剩的那一种,高级吃货吃什么浅尝辄止,然后同桌的渣级吃货负责饭扫光,是以怨念的胖子居多。
最近一种念念不忘的食品,是馄饨。
四月陪周儿去无锡的时候,江南依旧春寒料峭,两人在风雨交加的漆黑夜晚裹紧外套奔出去觅食,偏无锡街边馆子歇档早,兜了一圈俱被拒之门外。冻得像条狗的时候忽逢柳暗花明,小小的店面,十块钱一大碗馄饨,热乎乎香喷喷,浇一勺红灿灿的辣油上去,配合着汤底葱花的味道随热气氤氲开来,是一种憨厚的居家的味道,幸福得让人想要流泪。
似是从那时候便爱上了馄饨。说不上多好吃,只是时常留恋那夜唇齿间的温度。
回到南京后,过了一段疯狂吃鸡汤馄饨的日子。天天吃顿顿吃,吃到送外卖的小哥都熟识了我的号码。鸡汤馄饨这种东西,非湿冷环境不适宜多吃。好比夏天广州暴雨的时候,蜷在家里裹着被子吹空调,最想念的就是食堂馄饨家外卖。分量足得很,馄饨倒没什么惊艳,鸡汤入味还算给力,汤面上一层油花,买回来墩在桌上十几分钟也不凉,足以慰藉湿冷的心情。


我一直觉得,好像身边的媒体人,都有一颗爱吃的心——南京报业往西两百米小吃林立;深广电外新闻路一条街;南方报业外茶餐厅的合围之势,无不验证着媒体与美食水乳交融的良好关系。发现这个关系之后我很自豪,跟好友坦言,要是有天我进不了媒体,就在媒体大厦之外开个餐馆,聊作安慰。

日剧《深夜食堂》热播的时候,觉得这个创意美好无比。打定主意要开,一定就开一家深夜食堂,店面一定是小而干净的,桌椅一定是木质有光泽的,晚上十二点到早上七点营业,夏天凉面冬天馄饨,长得好看的附赠一杯豆浆或咖啡,给每个在深夜因为这样或那样理由而滞留街头的人,提供一个吃饭休憩和讲心事的地方。
在广州的时候,每当不顺或是心情超差的时候,最心心念的,就是一碗鸭血粉丝汤,或者糖芋苗。做学生时总是难得吃什么高级东西,汲取力量主要靠宵夜,好比鸭血粉丝汤,你可能会在无数个地方吃到它,冷得要命的冬天因为不知道什么伤心事抱着热气腾腾的碗大哭一场,然后把汤喝得一干二净,顺便解决两个黄桥烧饼,有咸有甜。那种瞬间满血的感觉,足以支撑你面对下一个打击……坦然受死。


老妈不理解,为什么突然想要学做菜?
一边切着土豆丝,一边淡淡回答,怕以后出去混饿死自己。
毕竟西红柿炒鸡蛋不顶饭。
想过这样的场景,单租必然是租不起的,与靠谱好友合租,我负责黑暗料理安慰深夜的辘辘饥肠,室友负责扑杀一切多于四条腿或少于两条腿的生物,分工明确合作有序,打开冰箱要有一种富足的充实感,冰锐五彩斑斓地排列在架子上,咖啡浓香四溢地弥漫在空气中,时间匆忙而有节奏地运转在一顿又一顿的宵夜里。
从北到南,充饥自然靠北方饭,熬个广式汤,加个江南的清淡小菜,人生好像也别无所求。
冰糖糯米藕,两三个小时是要的了,耐心把糯米填满藕根的孔里,慢火煮着就好。
鲫鱼豆腐汤,鱼是要煎一下的,煎到边儿微微发焦离火入汤,切豆腐切白萝卜要一手好刀功,出锅即是一汪乳白色的汤。
冬瓜排骨清汤味道淡的很,但是切几截玉米扔进去,汤浸入到玉米里,带着玉米独特的清香味,舌尖就多一层回味打转。
烩菜你一定听过,北方家庭冬日必备,粉条豆腐白菜土豆,挑几个丸子几块牛肉,慢火咕嘟咕嘟地熬,揭盖加一股子醋,吃时直接用碗装,最是豪气又实惠的一种驱寒方法。
而年岁越来越长,越来越不喜欢短兵相接的炒菜。叮叮梆梆几下,全靠油盐支撑。田亮尚可用火锅调料来应付吃饭问题,但时间长了绝对扛不住,小火炖、煮、熬,入味的不只是味道,还有心情,还有期待,还有情意。


忘了看个什么小说,有一段写韭黄炒鸡蛋的描写,叹为观止。
更叹为观止的,是小说里写,女主在家家生活窘迫的时代,变着方儿做饭的技能。
当即心生崇敬,年轻的时候,鄙视一切带着油烟味儿的东西,后来才发现,厨房真的是女人当仁不让的领地。满怀期待地跟好友说,真到结婚过日子那一天,我一定、绝对不允许我男人染指厨房。
好友丢过来一个白眼,真的假的啊?个二把刀。
想了想,算了,话不能说绝,只做饭,不洗锅,还是需要有个洗锅的。
伤心的时候,低落的时候,冷的时候,多话不用讲,最适合把酒殷勤问:你饿不饿,我煮碗面给你吃。
这就是食物最深重的情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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